上海出台“数据条例”，探索“数治”新范式
在上海，监测0.01立方米的用水量能关爱独居老人，手机里的“随申码”既可以作为“健康码”，也可以作为“医保卡”看病就诊，一系列创新性的数据应用正为超大城市“生命体”注入新活力。2022年1月1日起，《上海市数据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施行，作为国内首部省级人大制定的数据条例，把数据纳入法治的轨道，与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同频共振，不断增强城市竞争力。
给奔腾的数据流设置“信号灯”
数字时代，数据如同水电煤一样，是基础性、战略性资源，是城市发展的新型生产要素，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自2016年《上海市大数据发展实施意见》发布以来，上海在数据产业培育方面始终处于全国第一梯队。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信息化推进处副处长山栋明表示，针对数据流通中的确权、定价、互信、入场、监管等关键共性难题，上海数据交易所形成系列创新安排，比如确立了“不合规不挂牌，无场景不交易”的基本原则，让数据流通交易有规可循、有章可依；发布数据产品登记凭证，实现一数一码，可登记、可统计、可普查；发布数据产品说明书，以数据产品说明书的形式使数据可阅读，将抽象数据变为具象产品等。
然而，一些负面效应也随之而来，比如大数据杀熟、算法歧视、盗采人脸信息等。
“条例好比给奔腾不息的数据流设了一个红绿灯，该踩油门的时候加速前行，该踩刹车的时候立即停止。”复旦大学数字与移动治理实验室主任郑磊说，条例第一句就提到，规范数据处理活动，促进数据依法有序自由流动，“先规范、再促进”的提法与过去一些地方性文件有所不同，体现了这部条例出台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以创新意识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
数据关乎城市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关乎每个人、每个领域，条例的制定备受关注。记者了解到，条例草案公开征求意见过程中，仅电子邮件就收到近500封，涉及诸多思考、建议，也为立法提供更宽的视角、更细致的考量。
条例围绕上海城市数字化转型的基础命题，构建了数据工作的法治框架。上海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立法二处处长王娟说，鼓励创新是条例的目标，条例提出，对数据创新活动中的合法权益给予保护，支持数据为经济、生活和治理赋能，“处处”着眼于促进数据流通利用。推进改革是条例的主线，条例明确，管区域必须管数字化转型、管行业必须管数字化转型，倡导各区、各部门、各企业事业单位设立首席数据官，“处处”着力于形成推动工作的合力。
值得一看的是，条例回应市民关切，比如堵上“进门就要人脸识别”的信息外露风险漏洞等，守住城市的安全底线。不少上海市民表示，条例的出台，让大家对数据安全的底气和信心更足。
在条例的“个人信息特别保护”专节中，明确提到，在商场、超市、公园、景区、公共文化体育场馆、宾馆等公共场所，以及居住小区、商务楼宇等区域，安装图像采集、个人身份识别设备，应当为维护公共安全所必需，遵守国家有关规定，并设置显著标识。公共场所或者区域，不得以图像采集、个人身份识别技术作为出入该场所或者区域的唯一验证方式。
“‘数据条例’，而非‘数据管理条例’。”王娟说，细微差别背后，是鲜明的立法理念使然。翻看条例会发现，实实在在的“支持”“鼓励”措施在法条中“高频”出现，进一步折射出这部地方立法的活力。
探索“数治”新范式
条例如同一个呱呱坠地的新生儿，既是引领也是探索。随着数据应用层出不穷，连点成线、连线成面，不断发挥增值效应，法律也需与时俱进，护航数据成为真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三高”生产要素——高质、高值、高智，保障城市安全运行最大化、民生需求最优化。
上海交通大学数据法律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何渊表示，数据立法关乎个人信息权利，还关乎促进数据流动，最终要把数据放在城市数字化转型的场景中去看待，要立足于帮助国家完成数字化转型、实现国家战略，而不只是作为一项任务去完成。
从“感知一栋楼”到“联接一座城”，数据应用场景越来越丰富、产品越来越多元，数据治理也面临诸多挑战，比如虚拟产品是数据还是资产、可否继承等，考验着监管与执法的智慧性、前瞻性。
在吸收多方意见建议基础上，条例提出，探索构建数据资产评估指标体系，建立数据资产评估制度，开展数据资产凭证试点，反映数据要素的资产价值。
据上海市大数据中心主任朱宗尧介绍，下一步，上海将加快配套政策制定，成熟一批、出台一批、实施一批，确保条例确立的制度和原则落到实处。比如，计划在2022年上半年内，完成首席数据官CDO制度顶层设计，在部分有条件的政府部门和国有企事业单位试点；在现有公共数据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基础上，成立数据标准委员会，为加快数据互联互通和数据要素流动夯实基础。
值得期待的是，上海将协同长三角区域其他省建设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体系长三角国家枢纽节点、共同开展长三角区域数据标准化体系建设、共同促进数字认证体系、电子证照等的跨区域互认互通……一曲区域数据合作的新乐章不断奏响，为人民美好生活谱出动人旋律。（龚雯、郭敬丹）
